四目相对,空气静静流淌,两道此起彼伏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谢律从惊讶中回‌神‌,皱着眉起身行至身着宫女装束的霍轻面前,张了张嘴,第一次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她的眼泪实在是太磨人,谢律看着,只觉得心口也跟着像被一团棉花堵了个滴水不漏。

    本想开口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然而细细一想,谢律便明白过来。

    下早朝后,叶实同他说过莫元白在这期间进来过。

    身为谢律身边最得力的谋士,这是谢律给他的特权,可以自由出入他的书房,是以要掩人耳目带个宫女进来并不难。

    “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是吗?”谢律抿了抿唇,哑声道。

    霍轻哭得有些不能自已,只好抽噎着,点点头。

    原来为求得那封明贬暗褒的圣旨,谢律竟然付出了这般大的代价。

    还政于谢承璟,便代表他将自己置于了随时被倾覆的境地,若日后谢承璟掌权后对他下手,他们之间的平衡便会因此被打破,陷入你死我活的局面。

    也是这时她才真正相信,谢承璟从头至尾对她都只是利用。

    说盟友都是抬举了她自个儿,她不过‌是他用虚伪和欺骗而拉拢的一枚棋子罢了。

    这辈子是,上辈子亦是。

    可恨的是上辈子对他掏心掏肺的她却始终没有机会亲眼识破他的真面目。

    “别哭了,嗯?”谢律伸手掖去她脸上温热的眼泪,有些无措地低声哄道。

    再哭下去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我问什么……你就得答什么。”霍轻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直直地迎着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