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乖……”再得一子的赫舍里总算是弥补了当初长子离逝的心中悲伤,看着一天一个样的小家伙,着实是欢喜的不得了,重点是她家的小家伙似乎明白了她额娘在说些什么,每每赫舍里逗他,总是能从能得到他挥舞着铃铛响的小拳头留着口水咯咯直乐,那般不哭不闹的样子越发是让赫舍里舍不得假手于人,这可是她深情所寄的孩子,只是每每看见他的小模样,她都会想起那个小小的身影懂事的喊着自己额娘虎头虎脑的承祜。

    “娘娘是又在想大阿哥了吗?”月牙儿端着一碗药轻轻的吹了吹放到了一旁,岁月的漫长,怕是就连作为父亲的康熙也已经忘记了那个孩子了,那个昔日宫中最为受宠的小皇子,可唯有作为母亲的她一直都不曾忘怀过,也似是不愿忘怀,而月牙儿口中的大阿哥显然不是如今的序齿的大阿哥保清,而是已经故去赫舍里和康熙的嫡长子承祜,自从保成出生后,康熙便是将所有阿哥的又重新序齿,本是七阿哥的保成一跃便是成为了二阿哥,而当保清成为了大阿哥的时候,她的心中似是隐隐有些作痛,她的孩子就是那么的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连序齿都不再有他了。

    她的眼中隐隐有些哀伤一瞬间的晃神,让摇篮中的小家伙似是感应到了,一下子就是哭闹了起来,吓得的月牙儿赶紧就是要上手去抱他,却是被赫舍里抢先了一步抱了起来,轻拍着他的背笑着哄道:“额娘的保成最乖了……”轻蹭了蹭他的小脸蛋,“保成是在心疼额娘吗?额娘没事,没事……”而他的小手攥住她的手指却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温暖,而他适时停下来的哭声,更似是听懂了她的话。

    “娘娘,奴婢来吧,您还是赶紧将药喝了吧,太医说了您这补药可是不能停的。”月牙儿劝道,却见赫舍里微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先放那里吧。”那药着实是苦的厉害,她本就不是很愿意喝,她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事了,可康熙却是各种不放心,非要她喝这补药,不喝还不行,着实令她有些苦恼,毕竟是他的一番心意。却见月牙儿委屈的不行低下了头,“娘娘,您若是不喝,皇上要是知道了,又得赏奴婢二十大板,怪奴婢伺候不周了。”她表示自己也是很为难的,康熙三天两头的耳提面命的各种威胁她,若是皇后有半点不适,他定是饶不了她的,可是把她这颗小心脏吓得不轻。

    赫舍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家的陪嫁小丫头到是被康熙给拿捏的死死的,眼下到是像极了康熙的眼线,那还像是自己人了,佯装怒道,“你就怕皇上,不怕我了啊,就不怕我罚你啊。”

    月牙儿赶忙跪了下来拉着赫舍里的袖子,“娘娘才不舍得呢?”嘟着个小嘴巴满是委屈的不行。

    康熙远远的就是听到啼哭声,结果在门外就是听到了他们主仆二人的对话,着实有些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上扬的嘴角却是显示了他的好心情,“好你个小丫头啊,还敢告朕的状了,来人啊……”

    吓得月牙儿赶紧是求饶,“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好了,皇上莫要吓她了……”赫舍里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康熙,让月牙儿赶紧起来去给康熙上茶,眼神却一直是盯在了干嚎了几声昏昏欲睡的小家伙身上哄着他,可是让康熙着实吃醋了一把,从身后抱住了赫舍里,将自己的下巴轻靠在她的肩上,伸出一根手指轻戳了戳脸上还有些未干泪痕小家伙的脸蛋,满是吃味,“芳儿有了这小家伙,眼里都没有朕了……”

    让赫舍里是颇为无奈,她是越发发现康熙老是同自己的儿子吃味,当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不得不转移话题,“皇上如今还学会听墙角了,若是让老祖宗知道了,可不知怎么罚你了呢,到时候臣妾可不给皇上送饭了。”惹得康熙瞬间就是红了耳朵,那天的糗事着实是有些丢人,“朕才没有呢,芳儿怎么老记得这些糗事……”似是有些抱怨的就是将小家伙接了过去,似乎是想掩饰自己的尴尬,“你慢些,莫要吵醒他……”赫舍里是深怕康熙吵醒了刚刚睡着的小家伙,“芳儿放心吧,还是赶紧去将那补药喝了。”康熙表示上辈子可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把眼前的小家伙带大的,还哄不了他。不知是否故意她之前取笑自己,他是一直催着赫舍里赶紧去喝那药,看着康熙熟练的手法,小家伙很是满足的打了个嗝,到像是个老手父亲了,“臣妾到是不知何时皇上哄孩子如此熟练,比臣妾可都是要厉害的多。”

    赫舍里的马屁却是让康熙格外受用,可他还是没忘了自己的主旨,上扬的嘴角看着眼前的人,似是洞悉一切,“芳儿不要以为夸朕两句,就不可以不喝那药了,朕才不是那个小丫头那么好骗呢。”康熙的眼中满是笃定的意味,让赫舍里一瞬间以为这家伙大中午跑那么一趟该不会就是为了看自己喝药吧,赫舍里眼中的诧异和纠结让尽收康熙的眼底,却是笃定的点了点头,却见赫舍里愁眉苦脸的很是拒绝,“皇上,臣妾却是无大碍了。”

    康熙确定把小家伙完完全全哄睡着了,正欲将他放下,抬头对着赫舍里道:“太医说了此药有病治病,无病养身……”眼看小家伙因为没人晃动他了而要哭了,康熙赶忙轻手轻脚的拍着他哄道,“保成乖,皇阿玛在这里……”他的话似是有魔力一般瞬间就是让小家伙安静了下来睡了过去。

    而赫舍里还在纠结着眼前的这一碗黑乎乎的药,康熙却是已然端了起来,在她耳边轻道:“芳儿也要朕一口一口喂你吗?”满是调笑的意味,似乎赫舍里这一秒点了点头,他下一秒他就会喂上去一般,赫舍里一把推开了眼前人,“臣妾才不是孩子呢?”皱着眉头却还是难以下口的样子确实有些意思,眼看康熙灼灼的目光一直盯着她,赫舍里深呼了一口气,似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端起眼前的药一饮而尽,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切实的感受这一切的苦,那苦涩的口腔中却是弥漫开了一股甜意,却见康熙已然是笑的眉眼弯弯的看着她,“甜吗?”原来是他早有准备,在她吐出舌头的那一刻就是塞了一颗蜜饯进去,深谙药性之苦的他,已不是一日听到自家的皇后不愿喝药,更是梦回当年,也算是明白了那个睡着的小家伙一直以来怕喝药是像极了谁,如出一辙的性子让他更有着发自内心的温暖。

    赫舍里舔了舔自己的唇,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呢喃道:“臣妾可不是孩子了。”那般羞涩的样子当真是岁月静好的模样,惹得康熙下意识就是想亲上去,却还是故作为难的道:“是吗?那还当真是这些蜜饯没有福气伺候朕的皇后了。”康熙叹了一口气便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包蜜饯做了个扔的动作,却是被赫舍里给抢了下来,“老祖宗可是说了不能浪费。”那一副我是为了你好很是勉强,心里却是高兴的紧样子着实是逗乐了康熙,刮了下她的鼻子,“朕看芳儿才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吧。”

    却见她一副正色的样子,“臣妾是已经做额娘的人了,才不是呢……”那般不服输的样子还真如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康熙好笑的摇了摇头,看着接连吃了好几颗的赫舍里,将她揽在了怀里,“好吃吗?”

    “这是清风斋的吧,臣妾到是许久未曾尝过了,以前祖父每次下朝都会给我买。”她眼中的满足更是对曾经的怀恋,却是带着一丝遗憾,笑的眉眼弯弯当真是甜,忽而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康熙,“皇上,怎知这家的蜜饯最好了?”她忽然反应过来一直深居宫中的康熙怎会知道自己喜欢这家的,她嫁给他那么多年,从未见他有了解过自己的喜好的。

    康熙忽而想起了什么,那个眉目如画,才情无双的纳兰容若,“清风斋的蜜饯最为适口,甜而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