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先生,你怎么在?”朱朝仁握住了夏玄的手,就算曾经有芥蒂,也都过了好几年了,而且,上次夏玄还帮了他,让他谋得了这份差事,京城中,老朱就认识夏玄一个人,自然有些“他乡遇故知”的热络。

    “我估摸着你今天下午会来淮南王府,怕你不认得路,特意来寻你。”夏玄始终是淡淡的口气,他从来有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洒脱,仿佛什么身外之物,都不会妨碍他。

    朱朝仁的住处离淮南王府有些距离,一路上说着话,不知不觉地竟然到了,阮巡开了一处院落的门,“这是上任驿丞的住处,他犯了死罪,被打进牢房了。”

    朱朝仁吓得腿都软了,苏媚儿也吓了一跳,心想:这个地方不会不吉利吧。

    开了门,阮巡让他们自己打扫归置,接着,他就走了。

    苏媚儿看着这个小院儿就有些鄙夷,都比不上他们在乡下的院子,便对进城有了些悔意,可是一想到进成,认识了淮南王这种人中龙凤,帅气无端的人,又觉得心里痒痒,万一有一天成真了呢,想起淮南王,她的心里可就揣了一只兔子呢。

    院子里连个仆人都没有,事事都得亲力亲为,夏玄倒是个能干活儿的,看这股子热情劲儿,倒像是老朱的亲女婿。

    老朱还有些胆寒,说到,“来京城做官,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万一我也像上一任驿丞那样怎么办?”

    “伯父您想这么多干什么呢?我最近刚去蔡家,就是大学士蔡仪的家里,也是淮南王王妃的娘家,当蔡仪小儿子的老师,这几日,我才听闻,人的死法简直匪夷所思,既然活在世上,就得过且过,别想那么多。”夏玄又说。

    朱朝仁后背一凛,“先生说来听听,怎么死的?”

    苏媚儿一听说是和淮南王正妃蔡家有关的事情,也来了兴趣,蔡文柳,让这个堂堂的淮南王妃难堪才好呢,苏媚儿果然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人蠢胆却大。

    “对哦,夏先生,说来听听。”苏媚儿也好奇。

    “改天说与你们听。”夏玄说到。

    其实今天朱朝仁还有一件事情想问夏玄的,那便是,他想知道,九凤在哪,这么多年了,气也该消了,怎么还不回家,当真把爹娘忘了吗?但他知道夏玄不会告诉他,夏玄嘴很严,毕竟当年他赶夏玄出家门的时候,丝毫没留情面,而且,苏媚儿一直在,老朱不能让苏媚儿知道,他一直在惦记女儿,他只知道这些年九凤在京城,但老朱还在为当年娶了苏媚儿这件事情理亏,所以,他没好意思问,想着,反正来京了,来日方长。

    却没想到,还没来日方长呢,朱朝仁就只剩下最后一日了。

    夏玄走了以后,当夜,他就约了巩天昭,就在巩天昭的家里,两个人是秘密见面的,夏玄让巩天昭做一件事情,务必让驿丞朱朝仁关入死牢。

    驿丞就是个没品级的小官,踩死不过如同一只蚂蚁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