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像是灰白色的云烟从身体里迅涌出去，周谧的心跳在分秒间平息许多。
头脑里豁然开朗，窗明几净。
她注视着季节，胸口微微起伏。
男人也看着自己,这一秒钟,他脸上的情绪有一些陌生,但不激烈。
他皱了好一会的眉心展平开来，走向她：“你先冷静冷静,可以先不辞职,我不逼你。”
他的回答再一次让周谧思绪沸腾。她眼底闪过一瞬黯然，声调也跟着失望：“我说的这些你能理解吗？我感觉你其实没懂。”
季节站在那里：“你说的这些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上个月我就说了,给你换一家和奥星差不多的4A。”
他的面容依旧是平和的，像没有起风的,初春的湖水：“如果你还想跟我继续相处下去,我还是希望你能离开奥星，因为你在那里多待一天，你都有可能见到你之前的男朋友,你还是会放不下他。”
周谧怔忪一秒，随即拧紧眉心：“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我说的，我不想离开奥星是因为它是我的理想，我的初心，这和你说的其实没有多大关系。”
讲着话,周谧感觉自己后颈到脊椎的位置像被冰水浇灌着，在发寒，也在发硬。
季节望着她：“去别的4A同样可以实现个人价值，因为工作内容跟性质都是一样的，到底奥星是你的初心,还是张敛是你的初心？几个月了，你自己弄明白了吗？”
周谧轻轻攥拳：“我只想告诉你，我投奥星简历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是老板。一开始打动我的作品就来自奥星，其他4A不会有奥星的文化和风格。”
她深吸一口气：“你总这样帮我做决定，草率地给我的言行定论，可你问过我感受了吗？”
季节说：“那你又跟我说你的感受了吗？”
他徐徐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有点看不懂你了。”
周谧眼眶慢慢浮出了一圈存在感很弱的湿热：“现在你该懂了吧，我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人。”
季节没再吭声，只是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