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之身子都僵了。

    两辈子了,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这么亲密地躺在一张床之上,让她错以为还在梦中。

    “谢西暝,你干什么?”好不容易从喉咙里冒出这几个字,柔之的长睫乱闪一阵,想看向身旁的人又不敢看:“你……”

    “柔柔,”不等柔之说完,谢西暝的声音悄悄地自耳边传来,原本有些凉意,然后便变得湿润微暖地钻入耳中:“柔柔,我明天就要走了。”

    “你、走?”沈柔之愣住了:“你说什么?你要……走去哪里?”

    谢西暝的手搭在她的肩头,慢慢说道:“我有件大事,必须要我亲自去做,所以要离京几个月,顺利的话,三四个月或可回来。”

    柔之感觉自己的心嗵嗵地在跳,跳的这样大声,让她自己都觉着有些惊心了。

    “你、……你要走就走,跟我说做什么。”柔之脑中乱糟糟地,也有些语无伦次:“且你要说,也正经地说就是了,谁纵的你这么没有规矩了?你还不、还不下去!”

    先前才在沈承恩跟前说了他的好话,没想到一转头就给打了脸。

    谢西暝道:“不是没有规矩,我就是想好好地抱抱你。”

    他的声音很低,因为贴在柔之的耳畔说的,又显得极为深沉亲密,这一句话里甚至还透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委屈之感。

    柔之咽了口唾沫:“你还、还敢狡辩……”

    “你放心,我不会乱来,”谢西暝一边说,一边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小小的耳垂,有一点圆润的甚是可爱,往下,便是那一丛散发,以及枕上的修长如玉的脖颈,他忍着要凑过去的冲动:“我只是害怕。”

    柔之本想呵斥他什么叫“乱来”,忽然听见“害怕”,便问:“怕什么?”

    谢西暝道:“我本来是想寸步不离地守着你,偏偏事与愿违,我怕我这一走,指不定又出什么事。我怕我会后悔。”

    柔之不知道要说什么。

    谢西暝悄悄地往她身边靠了靠:“怎么不说话,你真的恼我了?”